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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ntim/授权翻译】我猜,我孤身一人 chapter.5-学会自己煮咖啡(part.1)

Chapter.5 Learn How to Make Enough Coffee for Yourself(学会自己煮咖啡)part.1

 

SUM:Tim适应祭司生活的过程中,他经历了存在性危机并且对自己有了新的发现。

 

Note:触发警告-自杀/抑郁倾向描写,一处自残提及。kontim重逢一年前的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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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见自己在德雷克庄园,而他只有六岁。所有的窗户和镜子都用布蒙着,房间里唯一透进光亮的地方是装在前门顶上的一块又平又薄的玻璃。空气沉闷腐败,家具积满灰尘,这一切感觉就像是个坟墓。

 

外面有声音传来,他能听见他们又笑又闹,高兴地尖叫着。但无论他多么用力,门把手还是转不开。Tim叠起几把椅子来透过脏兮兮的窗户往外看,他看到韦恩们在他们院前的草坪上,Dick·Grayson追逐着他的小弟弟Jason,对方躲在Bruce·Wayne身后,男人试着忍住笑意但没有成功,随后他们的管家,Alfred为他们带来了一盘子小甜饼。他们看起来那么的快乐,而Tim只能一个人呆在这个死寂的宅子里。于是他尖叫着用他的小拳头砸向坚硬的木门,他站着的地方并不稳固,迅速地开始在他脚下土崩瓦解。

 

他坠落了下去,然后醒来。

 

外面天还黑着,床边的闹钟散发出诡异的绿光,还有10分钟它就要打铃,所以现在他也该起来了。至少试着把这个梦残留的感觉甩开。

 

他拖着脚步走进一楼的厨房给自己泡了杯咖啡,那花了他大约15分钟,而Tim真的很想念他公寓里的自动咖啡机。他将咖啡倒进保温杯里出发前往神庙。他希望他有大一点的杯子,但他只能满足于这个紫色的Hello Kitty杯。这甚至都不是他的,Cass之前将它忘在了他的公寓里,最终被装进了他随身带到这座岛的背包里。包里一半是衣服,一半是没有半点用的东西,在他意料之外的垃圾们——一串钥匙,一个他都不知道自己还留着的掌上俄罗斯方块机,一本破破烂烂的《傲慢与偏见》。为他辩护一下,他不是打包行李的那个——死亡才是。

 

他曾经问过Jason死去是什么体验,他的哥哥只说:“死亡很友善”,之后就拒绝作出进一步解释。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

 

Tim爬着通往山顶的阶梯,在周围找寻着能带给一座坟墓的花朵,那上面写着“Joanne Constantine”*。他打开了神庙的门窗,将Orpheus转过来好让他能看到日出。他留了一会听着对方歌唱以及漫不经心的嘀咕,他都不确定这些是不是说给他听的。一小时左右,他爬下山回到小屋他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看着墙壁。

 

那个包还放在角落里,打开后便被丢在了一边,已经一个星期了。

 

*** 

 

小屋的主人是个灰发的老女人,手指关节突出,脸上的皱纹为她圆润的脸庞增添了许多凌厉的气质。Orpeus的神殿的上一任祭司是她的丈夫,而她的女婿、孙子曾经帮忙照应。但祭司职责并没有报酬,所以他们同时还是渔民。有一天他们出海,死于一场可怕的风暴。当Tim试着称呼她为“Rhodocanakis夫人”的时候,她苦涩地笑了,告诉他管她叫Sophia。

 

鉴于她是怎样地瞪着梦神——她称呼他为Morpheus——她显然对于有陌生人住在她的屋檐下感到不大愉快,但无论如何还是让Tim住下了。Sophia说他得挣得这份待遇,然后分配给他一些日常的家务事去做。Tim尽他所能,尽管大部分他都做得相当糟糕。当他又搞砸了一种家务之后,他听到Sophia低声嘟囔着什么。Tim希腊语的口语还不是很流利,但他确定她觉得自己一点用也没有,也许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有时候人们会来到小屋拜访Sophia,而Tim藏在自己的房间里躲着他们。他明白自己这么做是因为与人碰面会加强这一切的真实性,远离其他人能帮助他维持着幻想,幻想有人能记得,有人能来找他。Tim明白这一点,他真的明白——但他对此无能为力,而“无能为力”难道不是对他目前人生完美的总结吗——什么都做不了,感到完全的一无是处和绝望。这不是那种他能与之作战的艰难险阻或是能依靠逻辑分析解决的东西,他所有的技能都帮不上忙。Tim曾经是罗宾,然后是红罗宾,他是队伍的领袖,带领着他们对抗强大的敌人,他的身影曾经在世界上最腐败的城市上空划过,给人们带来希望。现在,那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再也不重要了。

 

有些日子里,他感到绝望在他的血管里翻腾,他想要尖叫,却只是用指甲掐着自己的胳膊直到鲜血淋漓。大部分日子里,他只是感到麻木。

 

小屋后面有一个老旧的温室,里面种满了鼠尾草和迷迭香以及其他的香草。在给植物浇水成为Tim的日常任务之后,Sophia就不怎么来这里了。所以,每当Tim感到胸口无比的空虚,他就到那里去,在最远的角落里把自己蜷缩起来,靠近薰衣草花丛,那里变成了他的专属“崩溃角落”。

 

很快,许多天过去给人感觉就好像同一天,唯一记录Tim生活的只有像标点一样的日出和日暮。他仍然把自己从床上拖起来去爬那山上的阶梯——因为他答应过的。也或许是因为他的承诺是唯一使他继续坚持的东西。Sophia给他的家务活越来越少,他逐渐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用。他们只在吃饭的时候交换几句话,但就连那也发生得越来越不频繁。大部分时间,他只是躺在床上睡觉,或者盯着房间的天花板。

 

有一天,Tim关上了神庙的门却没有回到小屋。他只是觉得太累、太虚弱了,走下去那么长的阶梯好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许仔细想想这真是一件滑稽的事,他在14岁时候就能放倒比他高大两倍的敌人,现在却因为几个星期没锻炼对于简单的爬台阶都感到费劲。这当然本该让他烦恼,但今天第一次,他一点都不心烦。Tim感觉奇异地与自己的皮肤分离了,绝对意义上的疲惫与迷茫。他瘫倒下来跪在了地上,明知膝盖下有锋利的小石子,但他毫无感觉,这简直就像灵魂出窍的体验,脑海中有一种奇怪的麻木,一种毫无章法的电流噪音。几颗石子从悬崖边滚落下去,他用他的目光追逐着它们下落。深幽的海水打着旋撞击着礁石,几乎是在召唤他。

 

一只燕子飞过,离得很近,且毫无惧意。它柔软的翅膀擦过他的脸颊,这使他畏缩了一下。下一刻Tim知道的便是,Sophia站在他身后,强迫着把他从悬崖边拽开。她让他坐在樱桃树旁的墓石上,用手指牢牢地抓着他的肩膀。她的头发蓬乱,眼睛燃烧着怒火,Tim思忖着复仇女神大概就是这副模样,随后他意识到她已经用口音浓重的英语冲他大吼大叫了好一会了。

 

“愚蠢的男孩!”她用这句话结束了一大串Tim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听过的咒骂。

 

“不,我...我没想......”

 

Tim在颤抖,但这太好笑了,他为什么要颤抖?

 

“都几个小时了!而当我走了这么一路来找你,你就站在那看着海!你在那里找什么呢,嗯?”

 

Tim现在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她怎么能这么问,当他自己都不确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不,你不明白。我没想要......”

 

然后忽然之间,他就哭了,而这也许比当着无尽家族的梦神的面哭泣还要尴尬,因为Sophia曾经用眼睛瞪过那个超自然的、不朽的、类似神明的生灵。但他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多的泪水涌出来,直到他全身都在颤抖。Tim期待着一声恼火的叹息,或是等着她转身离开,但事实上Sophia说着“愚蠢的孩子”,然后轻柔地拥抱了他。虽然她之前不算有明确地讨厌他,但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意味上表达善意,这让他哭得更凶了。

 

“呼吸,”年老的女人命令道,用她骨节突出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头发,“呼吸就好。”

 

Tim嗅着她围裙上薰衣草的香气,闭上了眼睛。

 

*** 

 

Tim不确定他们是如何下山的,他只记得在那哭泣,然后第二天早晨在小屋里醒来,地板上摆满了装着各色花卉的瓶瓶罐罐,空气中弥漫着清香。墙上那个小镜子被用布遮了起来,那让Tim哆嗦了一下,想起那个重复出现的噩梦。他坐了起来,双手抱着膝盖。他几乎确信他能听到翅膀扇动的声音,但当他转头看向窗户,那里除了被风吹动的窗帘什么也没有。很快Sophia进入了房间往他的手里放了一杯蜂蜜颜色的液体,那闻起来像草药茶。Sophia坐在一张估计是从走廊上拖来的椅子上,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Tim。Tim低声道谢,然后开始小口啜饮茶水,那味道太浓了,但他没把它放在一边。为了展开话题,他用下巴点了点那面镜子。

 

“这些......装饰,是做什么?”

 

“没法拿下来,所以我把它蒙了起来,现在你不需要和绝望打照面。花朵——能带来希望和健康。我把石楠放在镜子旁边,你别移开。我母亲曾经告诉我那能带来庇护,在她的家乡人们都这么用。”

 

“她来自哪里?”

 

“她在爱尔兰出生,但是来到了这里生活。她对我说她的语言并告诉我一些事情,我还记得几样。”

 

哦,这解释了很多——为什么Tim觉得Sophia的口音听起来不完全是希腊的。

 

“这就是为什么你用英语和我说话吗?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欢我的希腊语。”

 

“你的希腊语还行,”年老的女人哼了一声,“你——不太行。”

 

听了这话Tim抬起眼睛看向她,忽然感到一阵惊恐,如果这就是Sophia终于要告诉他,他又软弱又无用,在这里不被欢迎的时刻,他该去哪呢?但老妇人只是拍了拍他的膝盖。

 

“你今天呆在家里然后休息。”她不容置疑地说。

 

“但Orpheus!”

 

“可以自己呆在那不用你陪,一次缺勤害不死他。”

 

Tim摇着他的头。

 

“不行,我不能那么做,我保证过的。”

 

“如果你从悬崖上跳下去,你的保证就什么都不是了。”

 

Tim字面意义上感到心脏沉了下去,那是他打算干的事情吗?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很模糊,但他越仔细思索,记起来得越多。他感觉自己要被完全的羞愧给噎住了,他急不可待地寻找着可能并不存在的借口,这使他接下来的话就像连珠炮一样:

 

“但如果我这次爽约,以后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借口不去,如果没有什么事让自己忙起来我不觉得我还能支撑住不崩溃;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曾有那么多责任,手头总是同时处理多件事务,那些需要我的事。我觉得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过普通生活了,不知道当总是有新的敌人,新的挑战,新的需要我调查、克服的东西出现时该如何停下斗争。况且,就算我想去某处,这也真的没有任何地方能去,因为与此同时我一分钱也没有?我失去了一切,对此我什么都做不了,而这要把我逼疯了!”Tim知道自己几乎是在尖叫,他颤抖着呼气,用安静、破碎的声音耳语道:“我只是...我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Sophia看着他,用她那双严肃的钢铁一样的眼睛。

 

“你从床上起来,你做点事。事情就会变好,每天都变好一点。一步一步,一点一滴,然后某一天你回想起这一切,你会知道这很糟糕,但不会再感到糟糕了。”年长的女人伸出手将他的脸捧在手心,坚定地与他对视。“现在,你喝完茶,然后去休息。当太阳下山的时候你可以去神庙,但要是你想搞一点有趣的小动作我会知道的,你听见了吗?”

 

他点了点头,于是她微笑了一下,那种有点让他联想起Bruce的满意的笑容,好吧,没准是很多。同样被提醒的还有他可能再也见不到的家人,而就算他见到了他们,他们还能认得他吗?

 

“不要想太多,”Sophia补充道,她用指节敲了敲他的额头,“等你起来了,我们再一起想这些问题。”

 

Tim遵照她的指示做了,如果那天Orpheus注意到他有点古怪,他也没说什么。当Tim回来的时候,一杯有点不同的草药茶在床头几的闹钟旁等着他。他飞快地睡着了,并且没有做梦。

 

*** 

 

第二天,当Tim从他早晨的神庙拜访回来后,Sophia往他的房间里搬运了一大堆衣服。

 

“把你自己打扮起来,然后去面试工作。”她下达命令,将衣物扔到他床上。“我会和你一起下到村子里去,我们需要食物,回来路上你得拎包。”

 

随后她迅速地消失了,就像她是如何进来的那样,留Tim一个人翻找能穿的衣服。这些衣服看起来不像新的,但都保存的很好。它们一定曾经属于Sophia和女婿或孙子,而他真的不想如此冒昧,但他背包里带的衣服没一件适合正式场合。他将包里所有东西在房间中间摆开确保自己没记错,但就是没一件合适的。大概是死亡翻过他的衣柜后对他所有正经衣服嗤之以鼻,却对Dick送给他那些带着霓虹色图案的T恤情有独钟。他从床上那堆衣服中选了一件合适的扣下领,开始把自己穿戴得体。

 

他在楼下找到了Sophia,她正把一只绳编的购物袋从碗柜上取下来。

 

“具体地说,是什么样的工作?”

 

“这里有一所学校,他们想要更好的英语教学。你做得到的,只是说说话罢了。”

 

Tim的大脑短路了,学校是孩子们呆的地方,而上一次他和小孩子互动是什么时候了?也许他们和Damian一个年纪,而他俩之间的关系在最好的情况下都得用“灾难”来形容。也许他就是注定和孩子们处不来。Sophia用敲在他前额上的指节打断了他狂奔的思绪,他希望这不会成为一种常态。

 

“你能做到的,”她更坚决地说。

 

Tim深呼吸了一口气,试着冷静一点。Sophia递给他几个袋子,这对他无处安放的手来说是个很好的分散注意力的方式。

 

“好吧。我们的故事是什么?”

 

“故事?”

 

“你和他们是怎么提起我的?”

 

“你是我来自美国的侄子,而他们最好付你可观的报酬。”

 

Tim哼笑了一下。Sophia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立了立他的领子随后看起来足够满意了。她拿起他的左手将一根红绳绑在他的手腕上。

 

“为了好运,”她这样对Tim解释。Tim决定迁就一个老太太的一点迷信,于是他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他们关好门向山下进发,向着村庄走去,Tim在心中默默给那些小路和房子编码。他们越靠近村庄迎面就能遇上更多的人。所有人都会上前和他们打招呼,他们对Sophia非常礼貌,同时也给了她的“侄子”同样的态度,所以Tim试着礼貌地微笑。当他们抵达学校的时候,他觉得他们已经见过了村子的大半人口了。Sophia大步踏进了校园就好像拥有这栋建筑一样,她径直走向Tim假设是校长办公室的地方。秘书冲Sophia微笑着迅速起身,为他们拿出了饮料和糖果。她们开始用希腊语闲聊而Tim开始走神。校长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的,同时为自己的姗姗来迟对Sophia道歉。老夫人简明直白地对Tim扬了扬下巴,然后告诉他到集市去找她。

 

校长冲Tim露出微笑,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头发却已经混着灰白,他胸前的名牌写着“Dimitris Florakis”。他随和而友善地为Tim提供了一个时间自由的兼职工作——带着几个孩子进行口语俱乐部的活动。他说他理解“Elliot”,也就是Tim介绍自己的名字,必须得协助他的姑妈。对她,这位校长表现出了最高的尊敬。说完这句之后校长冲他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而那让Tim有点迷惑。他们握了握手,Tim带着新找到的工作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同时也有点震惊——这个人刚刚是在暗示他知道Sophia不是他的姑妈吗?

 

沿途忍受了几次尴尬的寒暄,Tim在集市找到了Sophia。他接过了她手里的袋子跟着老妇人在这地方转来转去地购物。Tim注意到很多人似乎不情愿从她这里收钱,或是总塞给Sophia比她购买的多得多的商品。他决定不对此发问,但还是告诉了她校长奇怪的举动。Sophia对此大笑。

 

“许多家族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了,而他们都有秘密。人们可不是瞎子,Morpheus是唯一相信他们一无所知的家伙。”

 

“你是说全村子的人都知道这有一颗不死的头颅摆在神庙里?”

 

“噤声,孩子。不,不是那样。他们知道这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并且想要保护它。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里没什么游客?”

 

索菲亚对他迷惑不解的神情苦笑了一下,然后给了他更多的袋子让他驮。

 

“现在,我们该回家了。很快将会下雨。”

 

天空看上去很澄澈,而且阳光普照,但Tim同意了,他有许多事情要考虑,还要为明天第一次口语俱乐部做准备。

 

当他们抵达小屋的时候,雨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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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碎碎念:大概是本章的三分之一,这一章很长,而且接下来越来越长(sos)

无论是原作还是同人,tim总是面临identity crises呢(悲)qwq

我估计你们也能猜到为什么村里人对索菲亚态度那么尊敬了XD


注:坟墓的主人-乔安娜·康斯坦丁是渣康的祖先,我记得在睡魔漫画里有出现,在奈飞的影视版睡魔中现代版的乔安娜·康斯坦丁代替了漫画中康斯坦丁的戏份,(约等于我们有性转渣康hhhh),不过原作里的她在剧里也有登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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